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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少淮就是喻川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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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少淮就是喻川雀

“拖入慎行司。”

聽到這話,蘇白心底一喜,裴瑄果然還是信任他的,可蘇白一擡頭,卻發現那兩個侍衛朝他走來。

蘇白一楞,“陛下?是拖心燕呀!”

但裴瑄面無表情,他的眼睛空白的可怕,裏面好像有蘇白的倒影,又好像沒有。

有那麽一瞬間,蘇白感覺眼前的人似乎完全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,在裴瑄的神色,只剩下了空寂。

他不在乎了,什麽都不在乎,真相,還是解釋。

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,那兩個侍衛也粗暴無比,堵住了蘇白的嘴巴,就把蘇白拖了下去。

西翠揚起個笑,“陛下英明。”

可沒想到,裴瑄看著她,輕飄飄吐出一句,“誅九族。”

西翠一楞,猛然擡頭,“陛下!奴婢是被逼的啊!”

“淮妃,是淮妃啊。”

可無論她怎麽大喊,裴瑄都沒有理會他,眼見就要被拖出去,西翠想到自己在外的父母,還有親戚,居然都因為她的一時貪婪而送命。

西翠一瞬間發了瘋,她回頭惡狠狠盯著裴瑄,“你殺了我又如何,他還不是死了。”

果然,裴瑄的腳步頓了頓。

西翠哈哈哈笑起來,“我告訴你,容答應他啊,早就知道藥裏有毒。”

“你說什麽!”裴瑄猛然轉頭,一把掐住西翠的脖頸。

眼眸赤紅,“你再說一遍!”

西翠拼命撲騰,她垂眼盯著裴瑄,盯著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,此刻卻也不過是一個失去了心愛之人的可憐蟲罷了。

現在看起來一副要給容答應報仇的模樣,那之前呢?還不是任由那個淮妃欺負容答應,如果這個皇帝有心,她怎麽可能下藥成功?

西翠咧嘴一笑,她眼底閃爍著惡毒,“陛下,奴婢說,容答應一直都知道藥裏有毒呢,甚至還是他親自一口一口把藥喝下去的。”

“閉嘴!”裴瑄手臂青筋暴起,狠狠收緊手掌,西翠的身體開始抽搐,她斷斷續續道:“容答應還讓奴婢加大劑量,奴婢本想一天一點,半個月就能奪走容答應的命,但容答應三天就想死呢,他一心只想逃離你!”

話音一落,哢嚓一聲,西翠的身體軟軟地躺在地上,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。

裴瑄大步朝床上走去,他死死盯著喻川雀。

“你就這麽恨我!”

“你明知道那有毒!”

“陛下!”張東海急匆匆沖進來,馬彥剛想攔著,但張東海大聲道:“陛下,要緊事!”

張東海大聲道:“我找到那枚玉佩是誰的了。”

裴瑄閉上眼睛,“出去。”

馬彥拉著張東海,神情疲憊,“出去吧。”

張東海卻不依不饒,“你就別攬著我了,那玉佩,是喻川雀的!”

馬彥和裴瑄都是一楞。

張東海飛快道:“我在街上,遇到一個瘋乞丐,是先皇時期的武狀元崔臨,但是他現在瘋了!”

“崔臨和前英勇侯夫人容清蘭是青梅竹馬,但是那崔臨被抄家,崔臨為了保護容清蘭,便在抄家之前,做戲說自己移情別戀,那容清蘭難過之下就隨便找了個嫁了,也就是現在的英勇侯!那玉佩,是崔臨給容清蘭親手打磨的定情玉佩,容清蘭就給了她的兒子,也就是喻川雀……”

馬彥呆滯道:“你說的可屬實?”

張東海飛快道:“真的!那崔臨閉著眼睛都能把紋樣畫出來,還拿了另一半拼上去,包括我去找了喻川雀曾經的小廝,都說那就是喻川雀的玉佩。”

“陛下,您說少淮喬裝在您身邊和您一起流放,可我們查了許久,包括那日火海逃生得到差役,沒有一個人發現過少淮,而且少淮一個那麽瘦弱的人,怎麽能吃得了流放的苦?”
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少淮就是喻川雀。”

屋子裏的裴瑄早就楞住了,他一點一點,艱難地看著喻川雀,他有很多話,但此刻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。

是了,那流放之路如此艱苦,就連差役也死了幾個。少淮一個那麽瘦弱的人,怎麽可能一路跟著他們。

為什麽每當少淮出現,喻川雀就會消失,為什麽他從少淮身上拽下來的玉佩,會是喻川雀的。

少淮,少淮,拼在一起,不就像雀字嗎?

裴瑄的心臟一瞬間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來回的切割,極致地痛苦在短暫的凝滯後猛然沖向裴瑄的四肢百骸,痛的他喉嚨一腥,一口鮮血噴灑在床上。

喻川雀,少淮。

喻川雀就是少淮。

為什麽,一邊對他好,一邊卻要百般抗拒他。

裴瑄的聲音越來越低,他抱著喻川雀,有什麽溫熱滾燙的東西砸在喻川雀的肩窩。

“喻川雀,你真狠心啊。”

“你到底,把我當什麽?”

可是他懷裏的人永遠不會告訴他答案。

裴瑄抱著喻川雀的屍體坐了很久很久,馬彥忍不住道:“陛下,身體要緊,先看太醫吧。”

裴瑄沒有動彈。

馬彥眼底也閃過一絲覆雜,“陛下,所有人都在等您,朝臣,國家。”

可無論他說什麽,皇帝就是那樣坐著,沒有表情,眼神如同一潭死水。

好像死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兩個人,在這一瞬間,聖上也同樣失去了靈魂。

直到馬彥道:“陛下,如果您不放手,不盡快讓喻少爺入土為安,那喻少爺的屍體很快就會腐爛,我相信喻少爺不會想看到自己這副模樣。”

聽到這句話,裴瑄的眼睛才麻木地轉動了一下,他緩緩起來,伸手撫摸喻川雀的臉頰,半晌啞聲道:“去準備。”

裴瑄頓了頓,“以皇後的禮儀。”

馬彥跪在地上,以頭磕地。

“是。”

喻川雀下葬後,一切好像都恢覆了正常,裴瑄依舊上朝,處理事務,是人人稱讚的明君。

但只有馬彥知道,還是有什麽不一樣的。

裴瑄就好像是機械性地做著一切,像是被設定好的木偶,他發瘋一般地把自己置身於政務之中,就算有空閑的時候,也只是坐在喻川雀住過的屋子裏發呆。

馬彥就這麽看著裴瑄一點一點削瘦下去,兩頰的肉凹陷,更顯得那雙眼睛淡漠空洞。

沒人敢開口,但誰都知道,他們的陛下在消耗自己的生命。

可沒人知道,喻川雀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喻川雀睜眼發現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,有那麽一瞬間,他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,“任務不是該完成了嗎?”

就在喻川雀疑惑的時候,門簾被掀開。

一道低沈的聲音響起。

“好久不見,小少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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